文化园地

当前位置:首页 > 文化园地

文化园地

民建会友成长记
日期:2023-12-12  作者:徐一帆

老薛家的水管

2015年,我从大学毕业,成为了华电集团国电南自的一名普通电力建设者,刚参加完入职培训,就被安排到了山东蒙阴县东三庄村的项目工地上。

我初到工地时,项目正忙着征地,我工地的师傅,老秦,是个精壮的东北大汉,那段日子里,他仿佛成了半个村支书,沿着沂蒙山系的山路,走家串户,了解各家需求,晚上还要到村支书家里喝酒谈天,交换心得。当时我们租住在村上老薛的家里头,老薛是个约莫60岁左右的山东老伯,他有着黝黑的肤色和一双粗糙却厚实的手掌。他家里有个不大不小的院,院中打了口井,井上刚安装上水龙头。秦工半夜与支书谈心回来,十次里,总有九次要握着那个水龙头,对着井边的排水口,吐上半天。

在协调好各方需求后,项目征地就会进入快车道,我成了老李的小跟班,老李是一个已经过了退休年纪被公司返聘回来的老人,头发花白,却很干练。从一棵棵桃树的树根宽度,到手持GPS丈量的红线范围,他总是拿着一个小本,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每一片土地的特征。老李在村民中也颇有威望,他为人公正,也喜欢跟各处村民唠唠家常。每天晚饭过后,我喜欢跟着老李去各个村落走走,他看村里一些砖砌的建筑和红色的标语的眼神总是那么深邃,而他讲着的“上山下乡”、“大搞水利”的故事总能让沉默的建筑说起话来。

来工地一个月时,我的女朋友专程从北京到工地上看我。她毕业后选择读研,所以仍拥有着暑假。当时我面子薄,作为一个工地新人,根本不好意思跟同事们说女朋友来的事,只好白天工作着,早上和晚上去陪一陪在镇上住下来的女友。有次回工地时撞到项目经理,看我神情窘迫,问我去干嘛了,我红着脸把女友来了的事说了。没想到他大笑起来,还特批了我两天的假期,让我专心陪女朋友,他还说,我们工地人,拥有段稳定的感情不容易,你这样女朋友都来了还往工地跑的,传出去要说我们项目部没人情味了!这个工地结束,我就跟女朋友领了结婚证,心里想着稳定的感情不容易。

到冬天后,老薛家的水管就会时不时冻起来。那天一大早,我还在水井旁刷着牙,老薛已经从外面回来了,背着一大麻袋的水稻壳子,打开井口,把它们都填在了水管外。我对这些水稻壳很好奇,就拿了一小撮放嘴里嚼了嚼,发现味道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,有种淡淡的大麦茶的味道。就问着一旁的老薛,“薛老伯,老李说国家困难那几年,大家能吃上这种水稻壳子就不错了,但我怎么感觉这些水稻壳子还挺好吃的,没有老李说的那样糟糕嘛!”“你懂啥,这叫糠,你天天吃这玩意试试?”

老徐家的族谱和绿皮车的车长

2016年,我去到四川凉山州会理县营盘山跑电力项目的开发。在大凉山的腹地,很多地方都要找当地的黑摩托才能跑到。营盘山脚下也没有住的地方,经过村里协调,就暂时租住在了徐大哥家里。徐大哥大约40岁不到的年纪,正是壮年,有个女儿,考取了县里寄宿制高中,所以就空出一间屋子来。白天我陪着村里丈量生产队的土地,晚上就借住在他家里,一来二去的也熟络起来。有一晚徐大哥与我唠起家常,问我是徐氏哪一辈,我对族谱的概念很模糊,只好勉强回答说我父亲应该是“生”字辈,而我爷爷可能是“友”字辈。不料他惊呼起来,说自己的父亲是“友”字辈,虽然自己不是“生”字辈,但可能是族谱分支问题,一定要我喊他作大哥。我推脱不过,徐大哥的称呼也就由此而来了。后来得知,他们是民国时期举家自江苏迁至此地,也感叹他们对于家族概念的看重。现在即便已经过去了好些年,逢年过节我还是会跟徐大哥互道祝福。

下半年我去了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的项目,威宁县深处云贵高原腹地,对外交通只有一班绿皮火车。第一次坐绿皮火车的时候,可把我兴奋坏了,车门的位置有个比较开阔的地方,我就站在那里拿手机不停拍着窗外的梯田。乘务长巡查时看见我动静,跑过来问我干啥呢?我说第一次坐绿皮,正兴奋着咧。他听我口音,问我从哪过来,我说南京。他轻叹了声,“那我俩是老乡,我父母辈从上海过来的支援,就留在贵州了。”乘务长跟我闲聊了几句,便去下一节车厢了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我陷入了沉思,也许距离家乡远了,家乡的范围就变大了吧。在南京念书时,我把小县城看作自己的家乡;工作出差时,我总说自己来自江苏;而乘务长早已扎根在了西南大地,也许整个祖国的长三角,便成了他遥望却不可及的家乡吧。

电力援建的几年

威宁项目部也是在农户家,边上有个副食店,店长是县人大代表,因为经常出席一些大会,谈起政策来很是明白。讲前几年扶贫政策刚出的时候,基本上县里面的贫困户都能贷到5年以上的无息贷款,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用这些贷款做生意或者养牛羊,里面也有能真正脱贫的,也有不行的到头来还是白忙活,这个看个人本事。政策再好也带不动装睡的人。

威宁回来后,公司开始召集“勇士”前往平均海拔4800米以上的藏北高原,建设国家重点援藏项目,为期四个月。我立马报了名,可惜输在了体型,公司判断我一到拉萨就会遇到严重高原反应,藏北是肯定上不去的。果然,派上去的第一批同事,就有两个因为心悸、胸闷等症状,在前往藏北的途中,被中途劝返。最后,13人的项目部还是顺利完成了电力投产任务。

2018年,国家陆续出台了光伏扶贫相关政策,于是我投入到电力扶贫的工作中,河南新县是我们第一个扶贫项目,新县位于河南信阳与湖北交界处,山路崎岖,任务是在新县62个村建档村级光伏电站,这意味着我们少不了要跟当地的村支书打交道。陈洼村的支书和莲花村完全不一样,他一身整齐的西装,拎着蓝色公文包,普通话标准而干练;而莲花村支书满脸胡子拉碴,黝黑的皮肤、随意的穿着,和带着口音的普通话,显得更粗犷。跟老乡闲聊时谈起这些细节,他说,不管外貌长相怎样,能为我们村民做好事的才是好书记。老乡说的话被我一直记着。

2019年,在新疆和田策勒县的扶贫电站,地处昆仑山脚,一眼望去,满是戈壁沙漠,而且县里90%以上都是维吾尔族人。第一次到县发改委就碰到一个维族小伙子,正捧着一本《初级汉语》津津有味地学习着,一边拿水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比划着汉语的字。最近三年,因为天津市的对口扶贫,策勒县已经有比较完备的宾馆。不过宾馆的自来水倒在烧水器里时,会有一层沙子飘着,当地人告诉我,由于缺少先进的自来水厂,这些水从水库出来只进行了简单的过滤。供电公司的老冯是在策勒县遇到比较健谈的人了,他经常开着他那辆黄色的电力维修专用小皮卡,带着我跑沿途的输电线路。那天他带我到项目拟建设地周围,指着路两边茂密的小树,说这里原来全是戈壁,看看现在,都绿油油的了。

“偶遇”民建

2022年,因为工作原因认识了老同事,一路畅谈,才知道他是民建的,通过他了解到了中国民主建国会的历史,加上同事平时为人纯实至善,让我对中国民主建国会产生了极大的兴趣。后来知道,他是我们支部的主委。

对民建的兴趣,也让我对她的历史有了很大的好奇。在观看会的历史时,注意到一个细节:1945年8月21日,也就是日本投降后的6天后,当时的重庆国民政府以少有的速度通过了《沦陷区重要工矿事业处理办法》和《收复地区土地权利清理办法》,然而,随着对沦陷区接受工作的展开,从重庆飞赴各地的接收大员们,却开始了一场大发接受财的竞赛。当时,以胡厥文为代表的工商业界人士集体面见国民党⾏政院院长宋子文,没想到得到了如下答复:“今后有美国机器了,你们这些破铜烂铁还有什么用”。这种轻视的态度使爱国实业家们备受打击,在抗战胜利的背景下,他们面临的却是一场“胜利的灾难”。同时,从延安回来的黄炎培先生写下的《延安归来》一书却犹如一股清⻛在工商业界流传开来。是啊,你们这些破铜烂铁还有什么用,工作9年的时间里我作为国家新能源电站建设的一份子,走遍了祖国的大山大河,更是深刻地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和国家战略实施的不易。“每个时代都有阳光找不到的角落”,我愿意成为那个坚持让阳光普照大地的民建人,于是也在这年,我写下了入会申请。


南京民建网站版权与免责声明:

① 凡本网注明“来源:南京民建”的所有文字、图片和音视频稿件,版权均属南京民建和南京民建网站所有,任何媒体、网站或个人如有需要链接转载或其它方式调用者,请注明摘自“南京民建网站”或相关字样。

② 凡本网未注明“来源:南京民建”的所有文字、图片和音视频等稿件均为转载稿,本网转载仅为提供更多信息和促进交流之目的,不代表同意其观点或证实其内容的真实性,不代表本站观点,仅供参考,我们不作任何承诺保证,不承担任何的责任。如其他媒体、网站或个人从本网下载使用, 必须保留本网注明的"稿件来源",并自负版权等法律责任。如擅自篡改为"来源:南京民建",本网将依法追究责任。

③ 如因作品内容、版权和其它问题需要同本网联系的,请在30日内进行。